作者：張田勘

2025年春晚上，人形機器人上臺扭秧歌驚艷全國乃至世界。各式各樣的機器人廣泛出現在公眾視野，既是時下最熱門的話題，又是人工智能的創新課題。如今，機器人在全方位發展，如協助人爬坡、聽懂方言指令等，發展速度超乎人們的想象。

當前，人們對于機器人有兩個核心問題，一是能否像人一樣工作、學習、思考，由此成為人的有力助手？二是這樣的機器人何時進入千家萬戶，或者成為人手一臺的工具？

機器人的發展經歷了從初級到現在的中級或比較高級的階段。從定義看，凡是模擬人類行為或思想與模擬其他生物的機械（如機器狗、機器貓等）等，都是機器人。不過，在現代工業中，機器人是指能自動執行任務的人造機器設備，用以取代或協助人類工作，一般是機電設備，由計算機程序或是電子電路控制。人形機器人則是指具有人的形狀的機器人。

今天，人們對人形機器人的需求更大，要求也更高了，即要像人一樣工作，這個概念所指的就是“具身智能”（Embodied Intelligence）。具身智能是指具有身體的、可感知的、可參與物理和人際交互。擁有具身智能的機器人就是將人工智能融入機器，讓它們能像人一樣感知、學習、與環境動態交互，并擇機行動。中國計算機學會對“具身智能”的定義是，一種基于物理身體進行感知和行動的智能系統，其通過智能體與環境的交互獲取信息、理解問題、做出決策并實現行動，從而產生智能行為和適應性。

現在，讓機器人擁有具身智能，實際上是在制造業已廣泛應用的工業機器人（機械臂）的基礎上加以擴大和深化，讓它們具有人形，能行走、做家務、端茶倒水、做飯、聽懂方言，甚至與人聊天。更進一步，讓這些擁有具身智能的人形機器人可參與到教育、醫療、旅游、餐飲、設計等行業，成為人們生活和工作的有力助手。

盡管現在人形機器人可以跳舞、爬坡、騎自行車等，但要進入人的工作和生活場所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一些關鍵問題需要突破性創新。比如，要讓人形機器人像人一樣干活、思考，與環境互動，意味著要運用大腦加肢體行動的模式，可稱為“多模態感知+大腦決策+行動（動作）”。這實際上是對人的仿生。

不只是身體形狀像人，人形機器人還要學習人類的神經系統和運動系統進行思維、決策。僅僅是在神經系統方面，就要比照人類的大腦、小腦和本體來仿生。大腦主要負責人形機器人的自主學習、思考、規劃和決策；小腦負責運動控制，包括從行走到跑跳，以及從簡單抓取到復雜的手部動作等；本體部分則包括軀體和四肢結構的靈巧運動。

在現實中，擁有具身智能的人形機器人發展還比較緩慢。2024年8月，中科源碼服務機器人研究院宣布打造了一款具身智能機器人，身高約1.5米，擁有通用人工智能（AGI）大腦、有手臂、五指，有3D環境輪式移動技術鏈。這款機器人能夠通過環境感知和語義理解實現控制決策和人機交互，通過運動建模、規劃和控制實現單一移動與操作任務泛化，主要應用于倉儲物流分揀、樓宇快遞分揀等。

除了技術創新和突破外，發展人形機器人還需要規劃和政策推動。《2025年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》提出，培育具身智能等未來產業。各地方政府也提出了人形機器人的發展規劃，如《北京具身智能科技創新與產業培育行動計劃（2025-2027年）》《浙江省人形機器人產業創新發展實施方案（2024-2027年）》等。

近期，國際電工委員會（IEC）正式發布由我國牽頭制定的養老機器人國際標準（IEC 63310《互聯家庭環境下使用的主動輔助生活機器人性能準則》），依據老年人生理和行為特點，為各類養老機器人的產品設計、制造、測試和認證等提供基準。這些標準聚焦互聯家居環境中老年人在日常生活、健康護理等方面的需求和特征，要求有可用性、可靠性、無障礙、能耗和噪聲等，還對養老機器人規范了多種技術要求，包括健康狀況和緊急情況監測服務，與家人及醫護人員的通信支持，多樣化的家務、娛樂、家居管理、照護等活動支持，外出和助行等移動性支持，具有信息和數據管理性能。

3月11日，成都發布了國資國企首批創新場景清單共48個，規劃了多個機器人“崗位”，如能聽懂四川話的導游機器人，可以幫助老人爬坡游覽的外骨骼機器人，可以24小時檢修地下管廊的機械狗等，都聚焦于新技術、新產品的首試首用。

這些情況表明，要推動人形機器人產業發展，技術創新是突破口，政策、資金等支持是基礎，同時還要制定標準、規范產品質量和應用，此外還要規避可能存在的風險，如隱私泄露等。對于人形機器人，一方面，我們需要擁抱、研發和發展；另一方面，也要正確認識到其所面臨的困難和瓶頸，避免一哄而上之后又一哄而散。（張田勘）